月氏扯客传

某月氏，名古，局副也，不知何方人氏。常作惊人之语，令人欢喜令人惊诧令人愁怨。某日，驾临一民办校，放言曰：尔校乃“公民共建，双轮驱动”，公者有，私者有，月供将至五六千！一时撩拨，群情激愤，掌声雷动，号为月氏救星。先于是，教书先生于民办心存恐惧，畏其为榨钱工具，并无育人情怀，一时人心思动，几欲先走；奈何官商一气，设卡追逃，未通关节不能脱身者，忍气吞声，延捱时日，人在曹营心在汉是也。

光阴冉冉，日月梭梭，倏忽一年。古再临该校，或阴叱之，曰：尔局副，乃弃名节于不顾，胡言乱语，惑乱民众；我等教书之人，实诚者也，看其朝吏神态，信其昂昂话语，披星戴月，苦苦营索，中考高考，捷报频传，然“公私皆有月供六千”，何处有之？何人受之？红口白舌，羞耻皆无，一小人尔尔！然古先生别无他顾，前呼后拥，居于上宾，正襟危坐，志得意满，指点江山，曰：德阳者得阳气之先也，尔等努力，奈何北大清华区区十人而已？不改革，毋宁死！吾已勾画，建基地班，昔之火箭班，皆废之！苦战三载，吾不信本郡不出北大清华学子五十余人者！此言既出，众皆谔然，五十余人，此乃今之五倍、全蜀计划之十四，与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何异!真乃豪言一出，天地屈尊吗！尔等纵有本·拉登之恐怖精神，然天地之仪轨不可违，教育之根本未可撼也，如之奈何？如是，反应寥寥，掌声稀稀。然自是，郡内基地班风起云涌，县县建，校校有；优秀学子，你争我夺，县县保，校校挖，明争暗斗，高价索求，贵如金银，更有甚者，名为学子，实为学霸，白吃白住，还拿薪俸，美其名曰，奖学金。要问买优之钱何所有？余之学子成了冤大头。师者焚膏继晷，夜以继日，搔首拈须，苦苦索求，欲图破壁。然茫茫大地，无有以应；渺渺苍天，依然沉默。北大清华,何其难也!

光阴冉冉，日月梭梭，倏忽又一年。基地班徒有其名，学子怨，怨学海太苦，科考无涯人生无趣；师者恨，恨学子太笨，基地班里没有“本·拉登”。呜呼，堂皇基地班，垂垂已死矣。不意月氏之祸竟至此矣。

他日，忽闻有司，恨国无英才，后继乏人，龙颜震怒，迁罪教育，意欲革命。遂有古者巡幸，再临该校讲堂，问校长月供六千否，校长不语；问绩效工资兑现否，校长语焉不详；俄而指斥学校广而告之，以为不该张扬升学率，师者心动，校长不语；既而批评师者这山望着那山高，人心浮动，企图走散，“吾不喜欢”，云云，校长窃喜，师者不语。其间，讲堂左右两侧，掌声寥寥，几近于绝；然中间一枝独秀，掌声雷动，经久不息。后有好事者，诘问狂热鼓掌者，对曰：我等愿鼓乎？何人鼓掌，何时鼓掌，早有定夺，亦是逼迫，不得已耳！岂能怨乎？

呜呼哀哉！呜呼哀哉！师者，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，如此俯仰，屈尊养恶，阳奉阴违，如何教化学子向善求真，大写人生？呜呼！尔等不幸，岂月氏之为哉？

路有不平者闻之，无不感叹唏嘘，无不顿足詈之，曰走犬也，曰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也，遂送月氏古者一名号，曰扯客，婉抒其愤。扯客者，扯白溜谎胡言乱语之流之谓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（618000   四川省德阳外国语学校）